大約7000年前,新石器時代早期的農(nóng)民帶著新馴化的動物,比如山羊、綿羊、牛和狗,從新月沃地出發(fā)。他們可能沒有想到,還有一種動物也悄咪咪地跟在身后,它們就是非洲野貓(Felis silvestris lybica)。
大約6000年前,這些移民來到波蘭,開始把森林變成開闊的牧場和農(nóng)田,嚙齒動物和野貓(家貓的祖先)也在此定居下來。一項新研究在波蘭境內(nèi)的四個洞穴里,發(fā)現(xiàn)了已知最早的非洲野貓遺骸,附近是早期農(nóng)業(yè)定居點,由此得出了上述結論。
“實在太意外了,”研究領頭人、波蘭托倫哥白尼大學的動物考古學家Magdalena Krajcarz說。值得注意的是,貓的一根肱骨(即長長的腿骨)所在的那層沉積物中,也有陶瓷容器。
Krajcarz說,我們不清楚這只貓是否與人有過交集,新石器時代人類偶爾會在洞穴活動,也有可能是捕食者把這根骨頭帶到了洞穴里。但這種貓科動物的存在意味著它們即使沒有與人類共同生活,也是在人類身邊生活舒適;在被完全馴化這條道路上,它們邁出了重要的一步。
所有現(xiàn)代家貓都是非洲野貓的后裔,大約1萬年前,在近東地區(qū),這種貓最先被馴化。7月13日發(fā)表于《美國國家科學院院刊》一篇論文稱,在歐洲發(fā)現(xiàn)的非洲野貓或將為這個故事再添曲折。
例如,科學家們還在相同的洞穴里發(fā)現(xiàn)了4只歐洲野貓的骨頭,它們是非洲野貓的本地親戚。這意味著非洲野貓來到新家后,一定遇到了遠親(約20萬年前,這兩個物種有著共同的祖先)。
Krajcarz說,這帶來了很多有意思的問題,比如這兩種貓科動物是否會爭奪獵物,或者雜交。如果會雜交的話,那么現(xiàn)代寵物貓的進化歷程可能比我們想象的更復雜。
識骨尋蹤
為了進一步了解這兩種貓之間的關系,科學家分析了貓骨中的氮同位素,看看它們都吃了什么。
另一些研究顯示,新石器時代的人們用糞便給作物施肥;從人骨、狗骨和牲畜的骨頭中的較高的氮含量可以看出這一點。但羅馬大學的古遺傳學家Claudio Ottoni在郵件中寫道,非洲野貓的骨頭里的氮含量較低,說明這些“貓與人類的關系比較松散”,在覓食方面肯定不會依靠人類。
貓可能吃農(nóng)田里的嚙齒動物,包括近東家鼠,以及田鼠和小林姬鼠等當?shù)匚锓N。
對歐洲野貓的骨頭分析顯示,存在類似情況,說明它們也會在農(nóng)田和谷倉里捕食獵物。但分析也顯示,歐洲野貓的菜單發(fā)生了變化,從以往在野外吃森林里的小動物、候鳥(如鶇科鳥類),變得更愿意到新的、開闊的農(nóng)田里覓食。
“因此,這兩種野貓沒有直接競爭關系,”Krajcarz說。在新的棲息地,“它們可以共存”,甚至可能雜交。之后的基因研究會告訴我們它們的雜交程度,以及歐洲野貓基因的加入,是否影響了非洲野貓進化成家貓的過程。
例如,歐洲野貓的基因可能使歐洲這一地區(qū)的非洲野貓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(nèi)無法被完全馴養(yǎng)。這是有可能的,因為直到公元200年,波蘭才出現(xiàn)真正的家貓的骨頭。今天,家貓和歐洲野貓仍能雜交,這對后者的基因健康造成了威脅。
Ottoni沒有參與此次研究,但對研究人員分析古代貓科動物的飲食表達了贊許。他說,這代表我們在了解家貓進化方面,“有了重大進步”。
家貓的沙發(fā)之旅
考古學家懷疑,非洲野貓最初偷偷離開沙漠是為了更方便地獲取食物:新月沃地的農(nóng)田里有不少家鼠。(非洲野貓的體型與現(xiàn)代家貓幾乎完全相同,只是略大一點。)
它們是共生動物,即動物們利用彼此的資源,比如存儲的食物或廢物,同時盡力避免建立更親密的關系?!耙话阏J為,狼和豬也是以類似方式進行馴化的,”Krajcarz說。
情況可能是這樣的:人們一開始只是容忍這些毛茸茸的食肉動物,后來對它們主動工作(控制嚙齒動物的數(shù)量)感到滿意,最終同意它們進家門。
2004年,科學家在距離土耳其本土以南70公里的塞浦路斯島,發(fā)現(xiàn)已知最古老的埋有家貓的墓地(距今9500年)。一只8個月大的貓身邊,放著裝飾品,包括貝殼和光滑的石頭;旁邊還有一具人的遺體,30歲,性別未知,可能是貓的主人。由于塞浦路斯島上沒有本土野貓,一些科學家認為這些貓科動物是水手在大約1萬年前帶上島的。
在野貓轉變成家貓的過程中,關于基因和生活方式上改變,我們還有很多疑問。比如,它們是搭乘遠洋輪船遍布全球各地的嗎?還是說,這是一場緩慢的旅行,它們從一個定居點徒步前往下一個?
Krajcarz希望未來的基因分析能告訴我們,野貓從沙漠到農(nóng)田,走進我們的家門和心靈的完整路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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